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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海洋如碧玉般闪耀光芒，

愿闪烁之光将你的路程照亮！

——毛利谚语

△新西兰最大湖泊——陶波湖（LakeTaupo）

图片来源：VCG

Kiaora！（毛利语,您好）

说起南半球岛国新西兰的毛利文化，您首先会想到什么呢？是热血豪迈的毛利战舞（Haka）,热情温柔的碰鼻礼（Hongi),还是原始血腥的食人习俗?您是否知道一种被新西兰人誉为国石的绿色石头（greenstone）——毛利碧玉（Pounamu）?

△毛利战舞（Haka）

图片来源：新西兰旅游局网站

△碰鼻礼（Hongi)

图片来源：新西兰旅游局网站

还记得年票房热门电影《海王》吗？影片中海王亚瑟所佩戴的正是一块新西兰毛利碧玉。

△海王亚瑟佩戴毛利碧玉

图片来源：豆瓣电影

现今新西兰国徽上，手持长矛的毛利男子佩戴碧玉耳饰。

△新西兰国徽

图片来源：百度百科

年5月2日，新任新西兰驻华大使傅恩莱（ClareFearnley）女士在正式履职演讲时，佩戴一块新西兰传统毛利碧玉颈饰。

△图片来源

毛利人佩戴碧玉（Pounamu）的传统由来已久，他们坚信这种绿色石头是上天赐予的神石，通常雕刻成吊坠或项链作为护身符，并为其起名，代代相传。同时，佩戴毛利碧玉也是毛利人信仰及地位的象征。

01

毛利文化

大约在公元10-14世纪之间，有大量东波利尼西亚人从南大洋洲的诸个岛屿，驾驶着自制的大型双体独木舟，满载根茎、莓果、田鼠、狗、水鸡和绿鹦鹉等食物，擎天驾海穿越多海里，迁徙至今天的新西兰，他们便是最早的毛利人。初抵登岸时，眼见悠长的白云，一位妇女喊道，“看，白云，长长的白云。”于是，新西兰便有了它的毛利语名称“长白云之乡（Aotearoa）”。

△Thissketchofadouble-hulledcanoewasmadebyAbelTasmaninhisjournalwhileatTongatapuin.

由AbelTasman年绘制的双层独木舟草图

图片来源：新西兰大百科

从此，毛利人在这个自然环境优渥又与世隔绝的岛屿上，相对封闭地生活了大约-年。直到年，英国航海家、探险家库克船长首次抵达新西兰，进行了详尽的环岛地理测绘、环境植物调查，并对当地毛利人的生活状况做了详细记录。年6月《库克船长海航日志》在伦敦出版，由此，毛利这个尚处于父系社会的原始部落文明正式登上世界历史舞台。

△ThisphotolithographportraitofJamesCookbyNathanielDanceHollandappearedintheeditionofAvoyagetothePacificOcean,writtenbyCookandJamesKing.JamesCook肖像照年图片来源：新西兰大百科

△Cook’sChartofNewZealand(c)BritishLibraryBoardCook绘制的新西兰地图图片来源：大英图书馆网站

之后，原著民毛利人与欧洲移民之间的斗争与冲突一直没有停止。直至《怀唐伊条约》（TreatyofWaitangi）的签署，从此新西兰成为英国的殖民地，施行英国法律体系。同时，条约承诺原著民毛利人保有其土地和文化的拥有权。据年人口统计资料，新西兰现有64万毛利人，占全国万总人口的16%，为新西兰第二大民族。

02

毛利碧玉产地和分布

产地：毛利碧玉产自新西兰南岛的河流，特别是西海岸地区。玉石颜色和斑纹因其产地不同而各具特色，从朦胧的浅绿到饱满的深翠等。毛利人对其珍爱有加，并将南岛命名为蒂瓦普纳姆(Te-Wai-Pounamu)，意为“绿玉之水”。

△毛利碧玉的产地分布

图片来源：新西兰大百科

分类：从地质学角度来讲，碧玉包括软玉、鲍温石、蛇纹石三类石头。而毛利人是按照颜色、透明度和斑纹等外观给碧玉分类的，有伊纳咯、卡胡朗伊、卡瓦卡瓦、唐吉怀四个主要品种。

伊纳咯是一种灰白或灰绿色的碧玉，名字源于一种淡水鱼。伊纳喀碧玉很珍贵，毛利人有时会对其他品种的碧玉进行热加工，以使之具有伊纳喀的银灰特征。

卡胡朗伊是最稀有的碧玉品种，名字意为纯净的天空。它透明度高，呈鲜绿色。卡胡朗伊种碧玉特别受毛利人的尊重。在过去，它是酋长礼仪用锛锛头首选的玉石种类。

卡瓦卡瓦是最常见的品种，以其高硬度和呈现多种不同绿色而显珍贵，深色的小斑点是它的另一个特点。

堂吉怀（泪水石）碧玉如玻璃般的纯净，颜色从橄榄绿到青绿都有。与其他三种碧玉不同，堂吉怀碧玉是鲍温石，从地质学上来说会更加古老。很多堂吉怀碧玉都产自南岛西海岸的一个雄伟峡湾——米尔福德峡湾的两个偏远产区。

03

毛利碧玉的常见造型

毛利碧玉通常雕刻为传统的毛利符号。每个形状都有其精神含义。它们通常代表自然界的要素，或是与祖先的联系。毛利人的生业模式多数情况下，处于采集狩猎阶段，捕食大量的鱼类和鸟类。同时，伴有少量的定居模式，种植红薯等根茎植物。因此，在毛利碧玉中，我们会看到大量与捕鱼、捕鸟有关的器物。毛利人对碧玉的使用主要分为武器、工具和装饰品三大类。

武器类：玉扁棍（Mere）及礼仪用锛（Tokipoutangata）。

工具类：常见有玉锛（Toki）、弧口玉凿（Whaowhakakoaka）、玉凿（Whao）、捕鸟矛矛头（Tara）、玉刀（Maripi）等，同时也包括了加工碧玉用的磨刀石（Hoanga）、石锉（Kani）、石锯（Mania）等工具。

装饰品类：以人形项饰（Heitiki）最多，其他还有鱼钩形吊坠（Heimatau）、耳饰（Kapeu／Mautaringa／Kuru）、鲨鱼牙形耳饰（Mako）、蝙蝠形吊坠（Pekapeka）、喙形吊坠（Manaia）、涡形吊坠（Koropepe）、谱系吊坠（Whakapapa）、鸟形、鱼形吊坠（Hei）、鸟腿环（Kakaporia）等。

下面，我们选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玉扁棍（Mere）、人形项饰（Heitiki）、耳饰（Kapeu／Mautaringa／Kuru）、鱼钩形吊坠（Heimatau）等为大家具体介绍。

玉扁棍（Mere）

玉扁棍采用泪滴玉作为材料。除了碧玉之外，还有鲸鱼骨、石制和木制的扁棍。在各种不同材质的扁棍中，玉扁棍等级最高，也最受青睐。玉扁棍是毛利族中权贵人士所使用的一种武器，通常由毛利酋长、贵族及高阶勇士所拥有，手持玉扁棍也象征着他们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在毛利人心中，玉扁棍蕴含着一种神秘的超自然力量，他们会为其命名，并一代代传给子孙后代。因为这种武器象征着一种领导力，毛利人会誓死保存着这种玉扁棍作为自己的精神信仰。玉扁棍作为部落威望与身份的象征，往往与伟大的首领或重要的事件相关联，世代为人尊崇。

△毛利酋长手持玉扁棍油画肖像

图片来源：新西兰蒂帕帕国家博物馆网站

发展至近现代，玉扁棍的使用场景逐渐增多。在年陕西历史博物馆的“毛利碧玉——新西兰文化艺术珍品展”中，我们看到现代的玉扁棍出现在葬礼上，表明对逝者和其家族的尊敬；被用于公开演讲，毛利演讲者有时会用玉扁棍做手势；玉扁棍也会被用于毕业典礼上，作为成绩认可。

△玉扁棍（Mere）年

图片来源：新西兰大百科

黑提基(hei-tiki)

黑提基(hei-tiki)也叫人形饰，它刻画的是提基的形象，一位守护魂灵的神，其外貌同时兼具人与鸟的特征。通常采用鲍鱼贝壳镶嵌眼睛，有时也会采用红色封腊装饰眼部。在年中国上海世博会新西兰馆展出的这件黑提基，便是采用鲍鱼贝壳制作双眼，雕刻出一个盘腿而坐提基形象，高16厘米，宽9.6厘米。

△黑提基

图片来源：新西兰旅游局网站

在毛利文化当中，黑提基通常被作为护身符使用，同时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只有尊贵的毛利男人、女人和出身高贵的孩子才可佩戴。女性在怀孕和分娩期间佩戴，男性则在外出打仗时佩戴。

在毛利人的传说中，他们将黑提基与祖先的血统相联系，戴上他们，每代毛利人都能从中获得祖先的生命力量，因此，黑提基也被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毛利人赋予这个珍贵的装饰品以“马纳”（力量、威望和权势）和“毛伊”（生命力和祖先的记忆）之力。

△黑提基的佩戴

图片来源：新西兰蒂帕帕国家博物馆网站

△黑提基

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耳饰（Kapeu／Mautaringa／Kuru）

这类耳饰呈圆柱形水滴状，上端有穿孔，便于佩戴。同时，这类耳饰也被作为儿童牙齿生长期磨牙用的辅助工具。

△Aball-shapedearornamentmadeofalbatrossfeathers

一个信天翁羽毛装饰的球形的碧玉耳饰年

图片来源：新西兰大百科

△SydneyParkinson,HeadofOtegoowgoow.SonofaNewZealandChief,thecuriouslytataoued.Plate21.Fromthebook:AjournalofavoyagetotheSouthSeas,inhisMajesty’sshiptheEndeavour(linkisexternal),.TePapa

一位新西兰酋长的儿子佩戴碧玉耳饰年图片来源：新西兰蒂帕帕国家博物馆

△LouisJohnSteele,PortraitofayoungMaoriwomanwithmoko(linkisexternal),,oiloncanvas.TePapa

一位年轻的毛利女子佩戴碧玉耳饰年图片来源：新西兰蒂帕帕国家博物馆

鱼钩形吊坠（Heimatau）

鱼钩形吊坠的设计代表与海洋的联系，过去毛利人以打鱼为生，所以佩戴鱼钩形吊坠意味着积累财富。对毛利族人而言，鱼钩象征着渔业、大海和大海之神塔纳格罗。鱼钩形吊坠也是太平洋毛利人的一个英雄祖先——玛维的象征。

△Thisheimatauiscarvedfrompounamu(greenstone)andhasaholedrilledatoneendforhanging.Thetermheimeansanornamentfortheneckandmataumeansafish-hookor,inthiscase,itsstylisedrepresentation.鱼钩形吊坠图片来源：新西兰大百科

04

结语

南半球的太平洋新西兰岛屿上生活着一群热血、尚武、谦虚、高贵的毛利人，他们是年前迁移至此的东波利尼西亚人后代。与世隔绝生活了近年的毛利文明，以人类历史上最小的社会成本被保留下来，其珍贵的原始性是我们了解人类社会发展初期的“活化石”。

通过毛利碧玉，这种在毛利人心中既具物性，又具神性的器物，让我们有机会重新审视这个独特文明的物质与精神世界。无论是激情豪迈的毛利战舞，堪比希腊神话的毛利传说，还是造型优美技艺精湛的原始木雕，每种艺术载体的背后，都或多或少地包含了这个族群所独有的文化基因。

温情之敬意，同情之理解。正如多年前，欧洲工业文明突然闯入毛利族群的原始社会，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己文明，是开放包容，还是封闭排斥？同样地，面对后疫情时代，全球范围内的多种不确定性，多元文明之间的文化认同显得格外重要。一场疫情，虽然限制了我们丈量世界的脚步，但没有限制我们去悦纳异己的修炼。

当你将灌木丛的心取出，当你将语言和文化从人身上抽离，鸟儿将在那里歌唱？人们何以继续存在？你问我，什么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我的回答一定是，那就是人，那就是人，那就是人。

——（毛利歌曲）

参考文献

[1]范毓周、蒂帕帕.毛利人的玉文化:玉与戈[J].文明..

[2]杜式仕.毛利扁棍的艺术特征杜营[J].艺术研究..

[3]张静河.毛利文化[M].商务印书馆.年.

网站资料

[1]新西兰旅游局 　　上海图书馆展览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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