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客middot汇横贯墨西哥的传

文/ClaudieBaran

位于海拔米处的86条隧道和39座桥梁为这场旅行带来了一种极端的感受。

从铁路的一端到达另一端,火车穿越了86条隧道和39座桥梁,这些隧道和桥梁在距离谷底米的高处。年,这条铁路出现在青铜峡谷那干旱的崖壁上,堪称一项技术创举。

提着一个硕大的手提箱,Florencio先生在火车月台上狂奔。这样的运动使他的面颊变得通红。最后,体重公斤的Florencio先生费劲地登上了车厢的第一级台阶,这时,火车头发出一阵刺耳的汽笛声。是时候开始这场无休止的火车之旅了,旅客们将被带至遥远的地方,到达这个国家的另一端。

每年三次,这个年逾不惑的人会进入孟诺派教徒的领地出售拖拉机和一些当地人不可或缺的农具。这是一桩好买卖,不枉Florencio先生凌晨4点起床来赶这趟通往日升之处的传奇火车。清晨6点,ChepePrimera特快号起动了。车内的家具绒、吧台和可倾斜的人造革座椅使人们将这辆列车视作奢华之物。为了回到村里或去附近游玩,诸如农场工人这样的穷人会穿着牛仔服、戴着草帽登上ChepePrimera特快号之后的一趟列车,他们必须事先准备好自己的快餐并学会适应火车上的凳子。

天边的嫣红夺走了最后一抹灰黑的夜色,一个雨夜过去了。Florencio先生知道,恼人窒闷的炎热很快就要到来—他机械地捻着乌黑的胡须。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巡游商人会从鞋柜中掏出几双用鸵鸟皮做的墨西哥长靴还有一条宽大的军用皮带。Florencio先生戴着一顶与平日一样的帽子,因为在墨西哥只有受过教育的人才会穿戴从美国进口的Stetson服饰。Florencio先生的月亮脸上泛出古铜色的光泽,深灰色的瞳仁暗示着他那混血儿的身份。如今,阿兹台克人、玛雅人、萨波特克人的血统在他的外貌上烙下了痕迹。矮胖的身材说明他的墨西哥生活方式被过分地美国化了。

一个妇女就坐在Florencio先生的对面,她的辫子被盘在头顶,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简直就与FridaKahlo笔下的肖像一模一样,这位命运坎坷的女画家曾为墨西哥文化的飞速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一些欧洲人聚集在车厢尽头,他们正大声地交谈着,对于在到达目的地Cuauhtemoc之前打算闭目养神的Florencio先生来说这无疑太吵了。

清晨的阴影从依然微凉的大地上慢慢消失,这时奇瓦瓦-太平洋铁路上的火车已经开始行进。周围的景色非常单调,平坦得如同手掌。我们到达了第一站:ElFuerte。在近百公里的范围内,这个种植着水果和蔬菜的农业地区是游客们唯一可以稍事休息的地方。乘客们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旋即又沉沉睡去。这座具有殖民色彩的小城由第一批来到这里的探险者建于年,除了一些巡游商人、流动摊贩和布道者会定期前来以外,这里别无他人。火车头带着4节车厢开始了前往Divisadero的登山之行,乘客的脑袋像平衡杆一样开始不停晃动。

从那时起,一路上起伏的地形迫使着火车司机做出难以置信的操控。为了从海平面到达海拔米处,有时候火车必须完成°的大转弯,有时候乘客要到车前牵引或到车后推动,以此来克服山地的巨大倾斜。很快,四周的风景就穿上了最华美的服饰。深邃的山谷和无底的悬崖形成了一系列峡谷,火车像走钢丝一样从那里穿过,这条独特的铁轨边缘竟然没有护栏!外来游客的高声尖叫证实了乘客们的惊恐。当然,常坐这趟列车的乘客则乐于向窗外那看过千遍的风景瞥上一眼。当墨西哥人在吧台前大口享受清爽的太平洋啤酒或断断续续地与人交谈时,几乎没有人能够打扰他们。

离开ElFuerte的时候,我们在火车站附近的路上见到了许多农民正在出售自家种植的农产

塔拉乌马拉人会定期进城购物或者出售自己的手工制品

超现实主义的干旱大地

位于海拔米处的86条隧道和39座桥梁为这场旅行带来了一种极端的感受。这种流浪的感受只有在阅读Castaneda的书时才能有所体会。“这是世界上唯一一片生来便充满超现实主义色彩的土地。”AndreBreton这样写道。当人们走进塔拉乌马拉人(Tarahumara,印第安人中的一支)的领地时,这样的感受又会得到加强。随着车轴发出的吱嘎声,火车驶入了Divisadero站。这里是两列火车交会的地方:一列上行前往奇瓦瓦(Chihuahua),而另一列则下行前往洛斯莫奇斯(LosMochis)。

实际上,预先说好一刻钟的等待时间是有弹性的。有时候人们可能要等上一个半小时才能重新出发。人们必须乘此机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并伸展下四肢放松身体。塔拉乌马拉人取道于陡峭的山坡,到达了Divisadero站。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AntoninoArtaud的作品为这些印第安人带来了生存机会,他们不断为了获得一个合法身份而斗争。对这些陈年旧事,Florencio先生略知一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同一个商人那里购买经过烘焙的玉米。

AuroreMiel是前辈们最引以为傲的后代。昔日那个淌鼻涕的小娃娃如今变成了一位笃信宗教的年轻人,他裹着缠腰布,穿着传统的皮凉鞋。人们认为某些具有神秘色彩的宗教仪式是古塔拉乌马拉人的专利,今人极难解读。古塔拉乌马拉人生活在洞穴中,他们会按照风俗推着一大捆木柴步行多公里。在举行萨满教仪式的时候,他们会使用一些具有麻醉作用的仙人掌,这种风俗直到年因法国诗人的创作才为人所知。

此前,塔拉乌马拉人和法国人从未进行过任何交流。语言的障碍将他们阻隔开来,然而相互的尊重足以带来彼此的理解。在一片寂静之中,塔拉乌马拉人凝视着一望无际的青铜峡谷。几只苍鹰凭借着上升气流划过天际,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17世纪初,这道峡谷被几名耶稣会传教士发现,那里盛产铜矿(青铜峡谷也由此得名)、金矿、银矿和蛋白石。如今,这些遭到开凿的悬崖袒露出鲜血淋漓的脏器,几棵松树从峭壁间钻出,增添了零星翠绿。慢慢转动的太阳用神奇的调色板将天边染得一片朱红,随即又泛出一抹蔚蓝和几分淡紫。我们朝四周看了最后一眼,唯美的景象简直令人窒息。接下来,每个人开始在车厢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座位来度过剩下的旅程。列车在Cuauhtemoc的靠站令Florencio先生想起,是时候收拾起自己的日常用品和采购单了。一个脸色黝黑、神情有趣的墨西哥人正在站台上等他。这座古朴的城市中生活着不少孟诺派教徒。

Minno长着金黄的头发和一双蓝眼睛,他的祖先为了逃避迫害和歧视分别从荷兰和瑞士来到这里。当他的客人Florencio先生对墨西哥人俭朴而清贫的生活模式颇有微词时,Minno持保留意见。这位土生土长的墨西哥人身着一袭黑衣,操着一口带有浓烈德国口音的西班牙语。在墨西哥,和他一样的孟诺派教徒总数不下4万。想将农具卖给这些独特的种植者和牧民,就必须开门见山,千万不要用几个小时的时间费一大堆口舌。因为这些耕作者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或不想买什么。

在一片寂静之中,塔拉乌马拉人凝视着一望无际的青铜峡谷

这次长长的旅程耗时12小时,途经14站

90年的墨西哥精神

坚强的意志力使孟诺派教徒能够在这片干旱的大地上种出小麦、苹果以及生产奶酪。多亏有了他们,这一地区才变得欣欣向荣。Minno登上古老的四轮货车离开了,他既没有向Florencio先生打招呼,也没有看对方一眼。可尽管如此,Florencio先生依然感到非常满意。订单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于是,这名巡游商人决定去奇瓦瓦庆祝一下。要知道,剩下的旅程也只有百来公里了……

这条铁路完全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这一点是其他铁路所无法比拟的。年,一位来自美国印第安纳州的工程师对它进行了设计。这位公认的“理想主义者”希望用铁路来连接美国和墨西哥,从而达到殖民的目的。为了建成这条神秘的特路,人们整整花去了90年的时间,甚至就连墨西哥英雄PanchoVilla也跑到工地上挥了几锄头!这条从克雷厄尔(Creel)通往奇瓦瓦的铁路成为了墨西哥精神的象征,它见证着“革命者”率领军队四处转战,或伏击军用车队夺取钱财。很难不将这条铁路与EmilianoZapata联系起来,因为这个人是墨西哥的另一个英雄主义标志。Florencio先生熟知这段历史,当他想到自己正和先人一样穿越这个国家,心中难免有几分得意。

克雷厄尔是Madre地区的主要城市,从年起它就是这条铁路的终点站,也是进入塔拉乌马拉领地的门户

夕阳斜照在陡峭的山脊上,列车不断下行。一到奇瓦瓦,整个世界仿佛坠入了低谷。时间已经很晚了,黑夜展开了漆黑的大衣,整个城市陷入了极度的黑暗。Florencio先生在位于城中央的酒店中踱着步子。翌日,他将购买几双新靴子,因为之前的买卖收入非常可观。在餐馆的天台上来一顿美食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在那里,人们能够见到身穿华服的流浪艺人,听他们演奏各类乐器,其中包括吉他、小号和小提琴。为了挣些小钱,这些艺人在各个餐馆中献唱。墨西哥人坐在这些巡回乐队的中央享用着各类美食。如今,墨西哥人依然带着浓重的西部乡音,可昔日大路上的那些匪帮却已经不见了。从今以后,列车将不断在铁轨上优雅地前行,承载着人们对于过往诗篇的记忆。

(本文原载于外滩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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