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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莲花瓣：请友友们看看，这边风景独好

塞舌尔，占尽印度洋风情

文、图

尹学龙

从约翰内斯堡飞塞舌尔途中，我从飞机舷窗俯视印度洋，海水和净空的颜色一模一样，一堆堆纯净无瑕的白云浮在其中，根本辨别不出哪儿是海哪儿是天。此刻觉得这片海洋，被非洲、南亚、印尼岛链及澳洲围绕，恰似一个澄澈宁静的大湖，与浩瀚的太平洋、汹涌的大西洋有天壤之别。

飞机上乘客大部分为南非白人和有色人种，中国人很少。下午二点起飞，飞行近五个小时，加上两个钟头时差，出塞舌尔机场已是晚上九点半。在首都马埃岛博瓦隆海滩附近的CoralStrand酒店入住。前台的白俄罗斯小姐Irina告诉我，这是一家俄罗斯酒店，员工来自20多个国家，每间客房都可以看到大海。夜间果然听到印度洋涛声，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一

博瓦隆海滩1

马埃（Mahe）是塞舌尔最大的花岗岩岛，地处南纬4度、东经55度的印度洋中西部。群山沿南北向长轴排成岭脊，占据了岛上大部分面积，平原与可耕地相对狭窄。其它如普拉兰岛（Praslin）、拉迪格岛（LaDigue），地貌大同小异，因而平方公里、个岛的国家，人口只有9万。由于大部分商品靠进口，东西昂贵，游客较少，又保护了生态环境。

博瓦隆海滩2

博瓦隆海滩3

博瓦隆海滩4

博瓦隆海滩（BeauVallonBeach）位于马埃岛西北角。海湾像弯弯的月亮，深深剜进山谷之中。雪白而又平坦的弧形沙滩，是包裹弯月的银边。湾里海水呈宝石蓝颜色，像泻湖一样风平浪静。此湾妙在有珊瑚海的颜色、珊瑚沙的海滩，湾中却很少有珊瑚礁和珊瑚碎?，大小地形及特点很像中国海南的亚龙湾，特别适合游泳而不适合浮潜。由于人少，又有亚龙湾所不能比的清净。

博瓦隆海上日落1

山，挡住了日出，成就了博瓦隆最美风景——海上日落。傍晚，大半边天燃起红通通的大火，但没有烟。空气格外纯净，落日的霞光空灵而又有穿透力，在柔波细浪的海上渲染出彩虹般效果。随着色彩纯正的流火静静燃烧，一朵朵巨大的蘑菇状红花在空中缓慢绽放，海上流光溢彩瞬息万变。天地之间充满了圣洁的气氛；沙滩上的游人在夕阳照耀下，像放射光芒的圣物；天海交际处的几只小船皆被染得金光闪闪。恰逢潮水退去，湿滩明镜一般照出彩虹及海上小船的影像。这时最好快速冲进海里，追着水中的彩霞一起跌入星云之中。

在博瓦隆海滩清纯的玻璃水中游泳，是人间至美的享受。游一次两次不过瘾，最好一天游几次，连续游几天。海水平静温柔，但又有大洋的浮力。屏住呼吸，缓缓地穿进那深厚的蓝浆，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飘飘然游动起来。清澈透明的液体漫过全身，在肩腰之间旋转，仿佛感触到青藏高原的冰雪洪流在印度洋奔腾万里，经赤道阳光照射，已脱胎换骨为暖流。又仿佛躺在一张宇宙的地毯上，随丝绒的波涛轻轻摇起蓝天、白云和太阳。一股股缓慢的大力，暗藏飞舞的乱环、绞纽的绳索，将肉身舒服地推送、拉拽、按揉。

博瓦隆海上日落2

从海里回望岸边群峰，为另一幅画面感到新奇：在蓝色的海涛之上，升起一座座既雄伟又秀美的山峰，山上由椰子、棕榈、芭蕉、桂皮、面包树、芒果组成的热带雨林，像刚刚被水洗过，新鲜碧绿而百看不厌。山坡陡峭处偶而显露花岗岩山体，很快又被厚厚的不知藏了多少动物的植被封死。山峦及花草树木一起被波涛摇曳，像醉了一样跳起舞来。绵延的山岭从海湾两侧摇晃着、小心下行至海边，在水中才露出光洁礁石。

博瓦隆海上日落3

上岸不要走，接着享受沙浴和日光浴。最好趴在沙滩上，闭上眼睛，听海潮的乐声从地面和地下两个方向传递入耳。这里的海浪也奇，没有连续的排浪，潮水慢慢攒足了劲，临岸忽然跃起，闷雷似的一声，然后悄无声息。过很久，再启动。微微发烫的沙子蕴藏了足够的阳光，腹与背两个方面都可以吸收太阳的能量。宇宙之火在一点点炙烤着肉身，湿气、寒气连同心中的抑郁渐渐化为乌有。中午的太阳如千万道光剑，刺眼。即使欧美人士也不得不避让三分。上午9点、下午4点的太阳晒着最舒服而且有效。不过这时的水面如聚光镜一般，将阳光成45度角反射出来，像集束的电焊光，很容易灼伤皮肤，应尽量避其锋芒。

二

作者与印度教练Argun在出海途中

小船在博瓦隆海滩的东北角抛锚，我们一行4人穿上潜水衣，手提脚蹼，趟着潮水走到船边。印度教练Argun和我登着简易竖梯先上了船，另一位瘦瘦的法国教练和身材矫健的法国女士随后登船。船上还有两位黑红皮肤的克里奥尔水手，长得憨厚老实。我粗略统计，共有6人，来自4个国家，小船的国际化程度很高。

方才在潜水中心交了钱，Argun不在场，法国人发我一套半袖潜水服，我问能不能换成长袖。法国人说半袖很好，水不冷。上船后，我看到两个教练和法国女士都穿长袖潜水衣，又向Argun表示自己更喜欢长袖。Argun一听，立即让水手将船靠岸，大声地对潜水中心喊话，果断让其换一套潜水衣。我如愿以偿，不由得很开心。我告诉Argun我不是怕冷，而是觉得穿长袖照相好看。Argun像老朋友一样点头赞同。

博瓦隆海湾水下珊瑚礁1

阳光灿烂，海风柔和，小船轻轻犁开琼浆玉液般的海水，向岩石较多的西南岬角驶去。那无边的宝石蓝下面——靠近赤道的印度洋深处都藏了些什么样的海洋生物？心中不禁起了很大的悬念。约二十分钟左右，到达目的地海域。我看见海水下出现了黑压压珊瑚礁的颜色，顿时兴奋。我们四个人同时绑好铅块，穿好脚蹼，背上氧气筒；法国女士和教练首先跳下水，我正要接着跳下船时，Argun拦住了我，示意我模仿他背靠大海坐在船边，两手护住头镜，后仰翻身跌进水中。我试了以后，感觉此种入水方式更加刺激、潇洒。

博瓦隆海湾水下珊瑚礁2

我们潜入水中，水下一片混沌。Argun用手势问我是否感觉正常，得到我的Ok手势，便带我向深处游去。我的耳膜出现鼓胀，捏鼻鼓气后恢复状态。前行不久，水下出现了期望已久的珊瑚礁。由于我付了摄影费用，Argun既是我的教练又是摄影师。下水前他问我有什么需求，我说最好让我自己拍。他说Noproblem！此刻他把水下相机给我，让我尽情拍摄。

博瓦隆海湾水下珊瑚礁3

我们穿过一条沟谷，来到一片低洼的开阔地。眼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珊瑚。其中鹿角珊瑚大片白化、死亡，与我头一天在圣安尼岛坐玻璃船和浮潜看到的一样。而在北半球的马尔代夫、帕劳，并没有看到这种现象。我曾问当地人士这是什么原因，普遍回应是因海水太热，但也有人说是填海工程造成的淤泥所致。此刻我留心观察，发现深水区里的脑珊瑚、蘑菇珊瑚仍然生机勃勃，长势旺盛。在一些深陷的谷壑，有许多随波摇曳的海葵，其中还杂有雪白的刺枝珊瑚。巨大的海参像小狗一样爬在沙地上。珊瑚礁穴窍里，布满黑乎乎伸展长棘的海胆。

浅水层的五带豆娘鱼

水中的鱼群渐渐增多。在圣安尼海洋公园浮潜见到的五带豆娘鱼已经没有了，一群活泼的小蓝雕鱼率先出场。接着，炮弹鱼的绚丽色块、黄尾乌东的闪亮尾巴、蝴蝶鱼的奇异斑纹……频频撞击眼球，海中到处是流动的色彩。一些大个圆眼燕鱼漫不经心地扭动尾鳍，像警察一样巡游。两条又长又细的圆筒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笔直地横在水中，身子一动不动，却在缓缓前进。

趴在珊瑚丛中的玳瑁

海水太清，造成距离上的明显错觉。看上去触手可及的大鱼，用水下相机拍摄时，又因实际距离太远而显得很小。想靠近拍摄，那些鱼又奇怪地难以近身。Argun在旁边扯了一下我的潜水衣，向右下方一指，我一看，有一只大玳瑁趴在礁石缝中，急忙下潜靠近拍了一张。这便是塞舍尔海域常见的鹰嘴海龟，它因为捕食有毒的海绵和刺胞动物，身上含有毒性，并长有极为坚硬的背甲和迷人的综色龟纹。我由此想起这一带很少看到水母，必是大量玳瑁活动的结果。这时Argun又指向前方，我抬头一看，却是一条帝王神仙鱼，悬在水中并不游动，满身蓝黄相间的条纹，散发出金丝绒般的光彩。神仙鱼是珍贵鱼种，在中国海南已经非常罕见，我盯住它过足了瘾方才离开。

两条狮子鱼和珊瑚的颜色很接近

我们边看边向前行，潜入一片礁石林立的海底山坡，Argun突然指向下方，我低头一看，开心至极：两条很大的狮子鱼！它们又名蓑鲉，我早在海洋馆认识了这种鱼，但从未在海里看到野生品种。只见其满身彩纹如锦绣，扇子形胸鳍及羽毛状背鳍向外张开，像浑身长满翅膀的大鸟。它们扑打着奇异的“翅膀”，发出直升机转动螺旋浆似的声音，在珊瑚丛上方转来转去，周边卷起一阵阵波澜。我俯身向下，追着这两只“大鸟”游得精疲力尽，又始终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它们背鳍鳍棘毒性很强，人被刺中后，会像马蜂蜇了一样剧痛，严重者会昏迷。

前方出现两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吃了一惊，临近一看，原来是法国女士和法国教练。方才明白，人在海中，也类似怪物。我们相互招手致意，然后各行其道。眼前又出现一片开阔的谷地和形状各异的珊瑚礁，有几条我在马尔代夫见过的甜蜜的嘴唇鱼恰到好处地游到眼前，以鲜亮的条纹和富有个性的嘴唇，给我一种亲切感。Argun指向左前方，我侧身一瞧，是一个大玳瑁在缓慢游走。急忙扑打脚蹼去追赶，却见鬼似地越追越远。Argun陪我追了一会儿，摇手拦住我，我猜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掉头和他往回游。浮出水面后发现，因为洋流漂移，小船已经离我们很远。我们等着小船开到跟前，见法国女士和教练已在船上，我们很快上船。

印度洋热带鱼图示。翻拍于博瓦隆海滩潜水中心

乘船返回时，Argun告诉我，玳瑁是游泳健将，速度很快，但看上去很慢，所以给人错觉，总是追不上。我问他那条又细又长的鱼叫什么名字，他以吹管乐的手势告诉我是trumpetfish（喇叭鱼）。我们讨论印度洋鱼类时，他从手机上翻出图片及英文数据库，流利地回答我的询问。最后，我们一致认为，毒素，不仅是海洋生物自卫和捕食的武器，而且是其美丽形体和外表的源泉。越毒，往往越漂亮。如软珊瑚、水母、玳瑁和蓑鲉。

三

塞舌尔风光

在博瓦隆海湾，很容易见到彩虹。湾内的小气候变化多端——云不骗人，云到雨到。不一会儿，云开雾散，太阳又出来了，这时的天空便容易出现很大的彩虹。而浪花从海中卷起后，被强烈的西风吹成帘幕状水雾，在阳光照耀下也会出现一道道小的彩虹。

在塞舌尔首都维多利亚市中心的独立大道上，矗立着一座由三只飞翔的海鸥组成的雕塑，象征着来自欧、亚、非不同肤色、不同宗教信仰的人和睦相处。塞舌尔人肤色各异，却自称为一个民族——克里奥尔(Creole)。克里奥尔一词原意是“混合”，泛指由法语、英语、马尔加什语、班图语以及北印度语混合并简化而生的语言。说这些语言的人，都是克里奥尔人。

塞舌尔街头上的克里奥尔姑娘

在博瓦隆海滩和商场、码头，到处都可以看到“克里奥尔人”：像黑人一样的强健骨骼，黑里透红而闪光的皮肤，性感的嘴唇，黑发，深陷的眼窝，柔和的目光里有一种热情奔放的力量。经过多代混血，他们的祖先与家谱如彩虹般纷杂：商人、自由奴、海盗、漂流者，还有英国和法国殖民者。即使有些没有混血的纯粹欧洲人，一旦移民或居住此地，也自豪地称自己为克里奥尔人。我碰到一位来自山东青岛的小伙，随援建企业到这里打工，爱上一位当地姑娘，结婚后移民塞舌尔，也自称克里奥尔人。

印度洋，曾经是人类和平交往和通商的场所，也曾经是海盗横行、欧洲殖民者烧杀掳掠与贩卖奴隶的地方。经过数百年的冲突和磨擦，欧亚非各民族在这里悄悄融合。克里奥尔人代表了这一历史趋势，它使塞舍尔成为一个没有种族和肤色偏见的彩虹之国。

海滩上各种肤色的人群

博瓦隆海滩，和塞舍尔所有海滩一样，对所有人开放，不允许任何私人和单位独占。岸边海滨大道上，弥漫着烤鱼、椰干和肉桂皮的香味，世界各地的游客来来往往，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令人眼花瞭乱。来此度假的欧洲游客身着泳装，从早到晚赖在这里享受海水浴和日光浴。三三两两的钓鱼和潜水爱好者时而乘船出海，到附近海域过一把瘾。傍晚时分，克里奥尔人以家庭为单位，一批批来到海滩树荫下，唱歌、跳舞，欢聚。所有家庭结束聚会后，都会把垃圾收拾干净并带走。

据英国学者居伊?利奥内考证，最早访问塞舍尔群岛的是波利尼西亚人和阿拉伯人。葡萄牙探险家达?伽马于年第二次印度洋航行时发现了这些岛屿。法国于年占领此地，并以财政大臣塞舌尔的名字命名。拿破仑失败后，英国人占领了这里。年，塞舌尔获得独立，逐渐发展为世界旅游和度假胜地。但英国人和法国人旧情未了，喜欢每年来此地度假。

塞舌尔维多利亚港

塞舌尔西距肯尼亚蒙巴萨港公里，确实远了一些，沿非洲海岸线行驶的船队很难发现它。郑和下西洋的船队有到达溜山（马尔代夫）、阿丹（亚丁）、忽鲁谟斯（霍尔木兹）、马林迪（肯尼亚）、慢八撒（蒙马萨）的记载，但没有到过塞舍尔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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